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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一个大“林子” ——河北塞罕坝机械林场55年发展历程速写(报告文学)
2017-08-04 13:55:31 来源:光明日报  作者:王国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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极光新闻

  “我骄傲,我是一棵树,

  …………

  条条光线,颗颗露珠,

  赋予我美的心灵;

  熊熊炎阳,茫茫风雪,

  铸就了我斗争的品格;

  我拥抱着——

  自由的大气和自由的风,

  在我身上,意志、力量和理想,

  紧紧的、紧紧的融合。”

  诗人李瑛的句子,似乎是专门写给这棵树的“传记”。

  这棵树,在向人类召唤:这里,尚存希望。这里,还有未来。

  1962年,来自18个省区市、24所大中专院校的毕业生和周边地区的干部职工,组成369人的建设大军,雄心万丈,进驻塞罕坝,誓言重新安排山河与大地。

  遭遇过人类残酷对待的大自然,摆出一个“店大欺客”的架势。

  气温在这里玩着“蹦极”,极端最高气温33.4摄氏度,最低气温零下43.3摄氏度,年均气温零下1.3摄氏度。风一年只刮一次,从年初刮到年终。雪是这里的常住客,年均积雪7个月,最晚降雪记录是8月26日,最早是6月10日。真正意义上的春天在这里不是按照天过的,更不是按照月过的,而可能是按照小时过的。

  塞罕坝人“咬定荒山不放松”。种树,成了他们心中强劲的旋律。

  种树种树种树,他们心无旁骛。种树种树种树,他们吃了千斤苦,受了万般累,矢志不渝,不含糊。种树种树种树,他们不惜搭上后代的漫漫前途。

  种树种树种树,这个响亮口号,塞罕坝人在内心喊了55年。种树种树种树,旋律看似平面,节奏看似单调,却抹平了荒漠与森林之间不可逾越的距离。种树种树种树,塞罕坝终于从“负”的深渊爬了上来,挺立起“正”的身姿。

  “万里蓝天白云游,绿野繁花无尽头。若问何花开不败,英雄创业越千秋。”作家魏巍曾经踏足这里,留下诗句。都知道,他有篇代表作,叫《谁是最可爱的人》。

  塞罕坝人,也是可爱的人。他们没有惊天动地的豪言壮语,却干着感天撼地的千秋伟业。

  如今的塞罕坝,森林覆盖率由林场建立初期的12%增至80%,林木蓄积由33万立方米增至1012万立方米,完全称得上一艘“绿色航母”,一家“绿色银行”。

  如今的塞罕坝,是一面墙,一面抵御风沙的墙;是一汪海,一汪绿意葱茏的海。

  曾经,塞罕坝之美“殆非人力之所能为”。如今,塞罕坝之美“确属人力之所能为”。是人力,让塞罕坝奄奄一息。也是人力,让塞罕坝满血复活。人与人之间,横亘着岁月的沧桑,更见证着一个时代的阔步前行。

  一个蕴藏生态思想的“林子”,新时代的年轮更绵密更壮实

  “无边旷野一棵松,顶天立地傲苍穹。雷霆或可伤枝叶,壮志何曾动毫分?”来自林业系统的诗人田永芳,对塞罕坝的“功勋树”一咏三叹。

  这棵落叶松,记录了塞罕坝这片茫茫林海从无到有、从小到大、从弱到强的生长历程。树是有年轮的。岁月的印痕,刻在树干一层又一层的同心纹路上,表征着时光进度与人世变迁。而这5年的年轮,必定更绵密更壮实。这5年的年轮,也再度昭示:塞罕坝是有根的塞罕坝,塞罕坝这个“林子”是有根的“林子”。

  这个关乎生态理念、生态思想的“根”,厚植在塞罕坝人的意识深处。

  塞罕坝人太知道,这个“林子”是怎么来的,意味着什么。

  当年的人们,对“千里红叶连霞飞”的木兰围场“巧取豪夺”。毫无节制的索取,引发大自然的疯狂报复。当塞罕坝人再度靠近时,大自然并不听从,更不屈服,而是持续地出难题,考验着人类的耐力与决心。

  1962年,369位塞罕坝人,种下1000亩的树苗,但成活率不足5%。第二年春天又造林1240亩,成活率只提高了3个百分点。

  大自然毫不客气。塞罕坝人的信心骤然降至冰点。

  1977年10月,一场罕见的“雨凇”灾害袭击塞罕坝,受灾面积达57万亩,“一棵3米高的落叶松上,挂着的冰有500斤重”。

  大自然并不想“束手就擒”。

  不足3年时间,大自然再度“偷袭”,让正处于生长期的树木遭遇3个多月的干旱,12.6万亩的落叶松悲怆地倒下。

  塞罕坝人屡败屡战,每一次都重整旗鼓,跟大自然较量、协商。

  人类以善相待,自然敬之以礼。

  这10年,与建场初期10年相比,塞罕坝及周边地区年均无霜期增加12天,年均降水量增加50毫米,大风日数减少30天。大自然调整了区域的小气候,给塞罕坝人回赠一份大礼。

  从报复到相持再到友好,大自然与塞罕坝人之间,演绎着人类与自然关系的变奏曲。大自然与塞罕坝人携手相告:人类与环境有且只有友好相处,真正“姐妹情深”“哥俩好”,才能拥有美好的未来。

  “靠山吃山,靠水吃水”的思维,不是没有给塞罕坝人以冲击。种树嘛,就应该“吃树”;绿色嘛,大致来说就是穷困、落后、封闭的代名词;过日子嘛,就应该发“大工资”,过“大生活”。再说,塞罕坝的森林资源总价值超过200亿元,是有挥霍资本的。但塞罕坝人还是决然地把这些想法摁住了。

  由于气候条件限制,塞罕坝的树,每年的生长期满打满算,也就两个月左右。塞罕坝的树在休眠,塞罕坝的人在思想上却放弃“猫冬”。新的理念、新的思路,引领着塞罕坝人步子迈得更稳,走得更远。

  茫茫林海缄默无声,却以伟力撑起一片新的天。

  “这几年,越来越感觉,花草树木,空气、水和绿色的地位上来了。”塞罕坝机械林场总场千层板分场场长于士涛说。

  “我总结,干林业的,就是要看天吃饭,看老天爷的脸色。我们做事,做到什么份上,老天爷说了算。人还是要老实点,别老想着跟大自然对着干。”塞罕坝北曼甸分场场长张利民说。

  “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。”“环境就是民生,青山就是美丽,蓝天也是幸福。”塞罕坝人在林场显著的位置,立起一块块标语牌,誓言要把嘱托牢记在心。

  “生命与绿色拥抱,人类与自然共存。”“人人爱护环境,环境呵护人人。”“人类靠环境生存,环境靠人类保护。”“保护环境是责任,爱护环境是美德。”“用汗水美化青山,用爱心缔造家园。”“你的呵护,使我美丽。”“让人类在大自然愉快徜徉,让鸟儿在天空中自由翱翔。”“追求绿色时尚,拥抱绿色生活。”这些标语牌,散落在塞罕坝林场的各个角落。

  呵护自然,保护环境,塞罕坝人站在前列。

  “大家都说‘前人栽树,后人乘凉’。但这个‘凉’可不是那么好‘乘’的,是要‘打雷’的。”80后于士涛是个“新坝上”,已经成为林场中坚力量的他,越来越懂得前辈嘴边的“三分造,七分管”的分量。

  这个“林子”是塞罕坝人的命。保护好这个“林子”,是塞罕坝人灵魂深处的第一位诉求。

  保护保护保护,他们使出浑身解数。保护保护保护,他们对诱惑不闻不顾。保护保护保护,他们在行动上领先一步。

  塞罕坝有个七星湖,群山环抱的100万平方米的湿地范围,分布着大小不等、形状各异的天然湖泊,宛如天上的北斗七星。

  不少人忽略了这个七星湖全称为“七星湖假鼠妇草湿地公园”。

  陈智卿介绍说,假鼠妇草常见于海拔1100米以下,而在海拔1500米左右的七星湖湿地公园长势良好,实属罕见,富有科考和观赏价值。

  于是,塞罕坝人怀着敬意,以一种草的名义,为一个景区命名。

  草是有生命的,树也一样。生命之物总是要患病的。如何给森林治病,塞罕坝人自有路数。

  林场森林病虫害防治检疫站站长国志锋介绍说,对于森林病虫害防治,塞罕坝有个总体原则:能森林自控的,不人为干预;能小范围控制的,不扩大面积防治;能采取天敌、物理防治的,不用化学药剂。

  “目的就是将环境污染降到最低,最大限度保护非防控对象,促进森林形成自控机制,维护生态平衡。”国志锋的意思是,“林子”能自行解决的,就让它自己动手。

  对于防火的事,塞罕坝人则是牢牢握在手里,一刻也不撒手,“森林如万宝藏,资源财富里面藏。若是防火不为重,定是富土变穷壤”。

  林场防火办主任吴松告知,塞罕坝林场防火的考核办法是定量的,采取的是“百分制”,每一分都是落地的,很明确,可操作。

  比如,随机抽查发现护林员的巡更系统手机人为损坏或者丢失了,每部扣0.1分;防火宣传专用广播设备损坏了,无法使用,扣1分;护林防火紧要期,各分林场主管领导如果不接听电话,每次扣0.5分;专业扑火队员的单兵装备,包括扑火服、头盔、手套、扑火靴、挎包、水壶、毛巾、风镜、急救包、手电筒,缺少一件扣0.1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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责任编辑:杨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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